空城‧白

上大學前一直和公車無緣，國高中六年都是搭客運。

各式各樣的客運，只短暫坐了一期暑期輔導的校車，
新舊車差距很大司機也頗凶的高雄客運，
老愛放大悲咒的屏東客運，
班次很少後來改名叫國光號的台汽。

也有幾次心血來潮騎腳踏車去學校，在路上跟摩托車軋車。
後來則是火車，為了趕九點十八分的電車，幾乎是拼了命。
不喜歡高市公車，不想搭直可比擬沙丁魚罐頭的88路去火車站，
或花錢跟同學一起招計程車，
就近在學校周邊的小補習班補習。

指考考完的暑假，和幾個同學一起上台北玩，
逛動物園、士林夜市小吃、西門町，
當然到火車站也去了傳說中的南陽街朝拜，
從貼滿紅榜垂單的門口窺看，
想說有沒有機會巧遇到南下的老師。

當這些事越來越遠，
課本似乎也要從一綱多本回過頭走一綱一本，
我又一腳踏進了補習街的惡夢，
公車上人上上下下，
走走停停，天色越來越暗，
經過快一小時的折騰，
後腦杓隱隱作痛。

火車站目眩神迷五光十色，
擁擠的人潮足以令人窒息，
想改變行進的方向都是困難，
又是夜晚；又跟火車站不熟，
再次來到南陽街上我已經喪失了判斷力，
渾渾噩噩的繳了錢，換得一紙薄薄的收據，
回程確定自己往後三個月，
每星期都要往返於火車站和學校之間三次。

公車上瀰漫某種揮之不去的氣味，
鬱悶的不得了，
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，
我的頭暈一直維持到入睡前。